2025年12月11日下午，中国P站 在仙林校区河仁楼401室举办郑钢社会学人讲座。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学系助理教授、2025年度“中国P站 郑钢访问学者”沈文松作题为“文化资本对学业成就的作用、机制及异质性”的学术报告。中国P站 社会工作系副教授李春凯担任主持人，学院内外众多师生参与。

沈文松教授指出，文化资本是社会学核心概念之一，但在中国情境中的作用长期存在争议：与西方多发现其正向效应不同，近年东亚尤其中国的量化研究普遍得到负向结论，形成理论与经验上的双重困惑。他概括既有研究三点不足：一是负效应与东亚教育体制的激烈竞争逻辑不符；二是文化资本通过学习时间、认知与非认知能力、教师优待等路径影响学业的机制验证不足；三是文化再生产与文化流动模型多停留在宏观争论，缺乏立足制度背景的系统检验。由此提出核心问题：文化资本为何在中国呈现“负效应”，其背后的制度逻辑何在？

沈文松教授利用中国教育追踪调查（CEPS）两轮面板数据，将高雅文化参与与课外培训活动作为两类具象化文化资本，综合运用线性回归、交叉滞后与固定效应模型，并以结构方程模型统一估计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及制度化选择机制。研究重现了文化资本的“负效应”，但在交叉滞后模型中控制“负向选择”后，该效应消失：并非文化资本降低成绩，而是成绩较弱的学生更倾向大量投入课外活动，借由艺术生、体育生等制度化途径规避主流升学路径，形成以低社会经济地位学生为主的“制度化负向选择”。

在机制检验中，研究并未发现文化资本会减少学习时间，也未发现其显著提升认知能力或非认知能力（毅力等）。真正发挥显著作用的是“结构化的教师优待”机制：高雅文化参与会显著提升教师对学生的课堂关注、表扬与互动机会，从而促进学生的学业成绩。这一路径仅在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学生和学校中显著，体现出文化资本在制度性评价体系下的阶层分化效应。

研究澄清了“文化资本负效应”的来源，揭示文化再生产与文化流动在中国教育制度中的并存：一方面，高雅文化参与通过教师优待机制强化高社会经济地位家庭子女的优势；另一方面，课外活动又在被制度承认的替代性升学路径中，为低社会经济地位学生提供相对可及的向上流动机会。理解文化资本的作用，必须置于具体制度环境与升学路径设计之中，并从完整求学历程而非单一成绩加以把握。

在互动交流环节，参与讲座的师生围绕文化资本测量、数据时效性、制度化路径的中国特性及研究对教育实践的启示展开讨论，沈教授逐一回应。最后，中国P站 院长吴愈晓教授为沈文松教授颁发“郑钢访问学者”聘书，讲座圆满结束。